簡介
鄧析的法律思想主要有:反對“刑書”,私造“ 竹刑”。他不但反對舊的奴隸主貴族,也反對以子產為代表的繼承周禮的新貴族。他不滿子產所鑄刑書,私自編了一部適應新興地主階級要求的成文法,把它寫在竹簡上,叫做“竹刑”。私家傳授法律。傳說,他聚眾講學,招收門徒,傳授法律知識與訴訟方法,還以類似 訟師身份幫助民眾打官司(被戲稱為春秋末期的律師)。
生平:曾任鄭國大夫[1],是一位具有法家思想萌芽的政治家與思想家?!盾髯印し?十二子》談到:鄧析“不法先王,不是禮義?!彼磳⑾韧踝鳛樽约盒Хǖ陌駱?,是我國歷史上最早反對禮治的思想家。欲改舊制,私造“竹刑”。他比子產還要激進,對子產所推行的一些政策不滿,曾經“數難子產之政”。甚至對于子產的鑄刑書他也多有批評,于是自編了一套更能適應社會變革要求的成文法,將其刻在竹簡上,人稱“竹刑”。晉人 杜預說:鄧析“欲改鄭所鑄舊制,不受君命,而私造刑法,書之于竹簡,故言‘竹刑’?!睂τ谥裥痰木唧w內容,我們雖然不得而知,但從古人的評價即可看出,它是要改變鄭國的舊制,既不效法先王,不肯定禮義,也不接受當時國君的命令,只能是體現新興的統治階級意志的東西。
傳授法律知識,承攬訴訟。鄧析還聚眾講學,向人們傳授法律知識和訴訟方法,并幫助別人訴訟?!?呂氏春秋》說:鄧析“與民之有訟者約,大獄一衣,小獄襦褲。民之獻衣而學訟者不可勝數?!毕喈斢谑杖÷蓭熢V訟費,大家發現干這項工作收益不錯,于是又紛紛參加他的法律培訓班。他擅長辯論,有人稱他“操兩可之說,設無窮之詞”,但廣大民眾對于他的成功卻十分敬佩。在訴訟的過程中,他敢于提出自己的獨到見解,“以非為是,以是為非?!痹谒某珜?,鄭國出現了一股新的思潮,“鄭國大亂, 民口歡嘩。
”對當時的統治者造成嚴重威脅。繼子產、子大叔而任鄭國執政的 姬駟歂對付不了這種局面,于是“殺鄧析,而用其竹刑?!彼麄儦⑵淙硕闷浞?,可見其竹刑的合理性。另外,晉國的 趙盾、 趙鞅父子, 叔向、 士會等,也具有法家思想的萌芽。趙鞅曾在晉國鑄了鐵鼎,即將趙盾所作的法典鑄在鐵鼎上。它與子產鑄刑鼎、鄧析作竹刑一樣,都是法家先驅者制定法律和將法令條文公諸于世的一種重大舉措,這是對“禮不下庶人,刑不上大夫”的奴隸制的禮治的否定。與此同時他們還提出過“治國制刑,不隱于親”,“同罪異罰,非刑也”等主張法律平等、公正的執法原則。所有這些都成為后世法家思想的重要來源。
兩可說
鄧析的一個重要思想,就是“兩可說”。在正統觀點看來,這是一種“以非為是,以是為非。是非無度”的詭辯論,簡單地說,就是模棱兩可、混淆是非的理論?!秴问洗呵铩るx謂》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:洧河發大水,鄭國有一個富人被大水沖走淹死了。有人打撈起富人的尸體,富人的家人得知后,就去贖買尸體,但得到尸體的要價很高。于是,富人家屬就來找鄧析,請他出主意。鄧析對富人家屬說:“你安心回家去吧,那些人只能將尸體賣你的,別人是不會買的?!庇谑歉蝗思覍倬筒辉偃フ业檬哔I尸體了。得尸體的人著急了,也來請鄧析出主意。鄧析又對他們說:“你放心,富人家屬除了向你買,再無別處可以買回尸體了?!?/span>
從這個故事來看,鄧析對買賣尸體雙方所說的話,確實有一點詭辯的嫌疑,但是,鄧析在這件事情中只是一個中立者,所以他沒有義務和責任一定要站在某一方的立場上說話。而且,得尸者和贖尸者各有正當的理由,鄧析也沒有理由偏袒任何一方。因此,雙方在向鄧析咨詢的時候,他就只能為對方出有利于其權益的主意。鄧析的回答都是正確的,而且反映出他已經具有了相當完整的樸素辨證觀念。在鄧析看來,辯論必須根據實際情況,不能任意胡說,否則就會帶來禍患,特別是辯論必須要遵循一定的標準,所以“兩可”雖然不失為一種辯說方法,但不可濫用。
評價
荀子在《荀子·非十二子》評價鄧析:“不法先王,不是禮義;而好治怪說,玩綺辭。甚察而不惠,辯而無用,多事而寡功,不可以為治綱紀。然而其持之有故,其言之成理,足以欺惑愚眾。是惠施、鄧析也?!?/span>
中國最早的律師
春秋時,子產當上了鄭國的宰相。該先生有理想,他認為他知道什么是對的、什么是錯的,他決心告訴人們如何正確地生活。這樣的先生如果不得志,也許就成了孔子,后人對他指出的方向心懷向往;但子產不幸得了志,一朝權在手,便把令來行,頭一件事,就是對付鄧析。此前鄭國頒布法令,照例要寫在牌子上,掛在城門口,這叫“懸書”。假設國王有一天忽然認為走路先邁左腳是不對的,應該禁止,那么好,他只需要寫一句:行路左足先者,笞五十!然后掛出去。第二天,全國的老百姓抬腳之前就會捂著屁股反復思量。這本來很好,令行禁止,可謂大治。
但是偏偏出了一個鄧析,此人有研究法律的愛好,而且生就一張鐵嘴,如此的尖牙利齒必然是個人來瘋,你看他,站在人群里,手指告示,搖頭晃腦地評點:左足先者笞五十,那么只好右足先,可是右足落了地之后怎么辦?不是還得左足先?照此說來,豈不是人人落地穿鞋就得被打屁股?你看,本來一清二楚的事,讓他一攪和,大家全糊涂了,鄭國的百姓都不會走路了。怎么辦?子產著手解決這個問題,他的辦法是取消“懸書”。以后法令不再公示,官府說什么就是什么,比如你在街上忽然被捉了去打了五十板子,那么你肯定觸犯了某條法律,至于是哪一條,你不要問,你如果問了你就觸犯了另外一條法律,又得再打五十板子。
這確實也是個好辦法,極大地提高執法效率,同時增強百姓對法律的敬畏。但是,新的問題又出現了,連挨幾頓五十板子的倒霉蛋們屁股朝天被抬回家,哭爹叫娘之馀想來想去,壓抑不住對神秘的法律的求知熱情,總得知道屁股因何而開綻吧,怎么辦呢?找鄧析去。于是鄧析家門口擠滿了要求普法的百姓。如果鄧析是個聰明人,他就會在他的鐵嘴上掛一把鐵鎖,把鑰匙扔到井里去,可是他的人來瘋是必然要犯的,他口沫橫飛如雨,告訴人家前五十板子是依據某一條,后五十板子是依據某一條,根據你的情況,前后五十板子都于法無據。義務咨詢倒也罷了,鄧先生還公然收取報酬包打官司,這就儼然是后世的律師了。
春秋時貨幣經濟不發達,所以鄧律師的收費標準是:大案成衣一套,小案只收上衣或者褲子一件。結果生意興隆,客戶蜂擁,我估計鄧析他太太還得開一間店鋪,把家里成堆的衣裳換成小米或者豬羊,至于換回那么多小米豬羊怎么辦我就猜不出了。但與此同時,鄭國的民風變得不淳樸了,過去拉人進來打板子大家都是一聲不吭,低眉順眼像個太監,可現在呢,板子還沒舉起來,人家就喊,且慢!叫鄧析來,說說清楚!然后就扯著嗓子大叫孩兒他媽,快借兩件新衣裳找鄧先生去!
據《呂氏春秋》記載:“鄭國大亂,民口喧嘩”,問題不解決不行了。子產相國斷然決定:殺鄧析而戮之,把他殺了而且陳尸示眾。效果當然很好,再沒人敢跟板子叫板,鄭國從此大治。子產雖然沒當成孔子,但是就連孔子都對他的成就贊嘆不已,認為是在亂糟糟的春秋時代實行王道的典范。在這個問題上,我完全不同意孔子的意見,我認為子產我們就把他忘了算了,但是我們應該紀念鄧析,這個最早的律師,這個招人煩的鐵嘴,這個把法律帶給民眾并為此犧牲的人。
生平作品附錄
無厚篇第一
天于人無厚也,君于民無厚也,父于子無厚也,兄于弟無厚也。何以言之?天不能屏勃厲之氣,全夭折之人,使為善之民必壽,此于民無厚也。凡民有穿窬為盜者,有詐偽相迷者,皆生于不足,起于貧窮,而君必執法誅之,此于民無厚也。堯舜位為天子,而丹朱商均為布衣,此于子無厚也。周公誅管蔡,此于弟無厚也。推而言之,何厚之有?循名責實,君之事也;奉法宣令,臣之職也。下不得自擅,上操其柄而不理者,未之有也。君有三累,臣有四責。何謂三累?惟親所信,一累;以名取士,二累;近故親疏,三累。何謂四責?受重賞而無功,工責;
居大位而不治,二責;理官而不平,三責;御軍陣而奔北,四責。君無三累,臣無四責,可以安國。勢者君之輿,威者君之策,臣者君之馬,民者君之輪。勢固則輿安,威定則策勁,臣順則馬良,民和則輪利。為國失此,必有復車奔馬折輪敗載之患,安得不危!異同之不可別,是非之不可定,白黑之不可分,清濁之不可理,久矣!誠聽能聞于無聲,視能見于無形,計能規于未兆,慮能防于未然,斯無他也。不以耳聽,則通于無聲矣!不以目視,則照于無形矣!不以心計,則達于無兆矣!不以知慮,則合于未朕矣!君者,藏于匿影,群下無私,掩目塞耳萬民恐震。
循名責實,察法立威,是明王也。夫明于形者,分不遇于事;于動者,用不失則利。故明君審一,萬物自定。名不可以外務,智不可以從他,求諸己之謂也。治世位不可越,職不可亂,百官有司,各務其形。上循名以督實,下奉教而不違。所美觀其所終,所惡計其所窮。喜不以賞,怒不以罰,可謂治世。夫負重者患涂遠,據貴者憂民離。負重涂遠者,身疲而無功;在上離民者,雖勞而不治。故智者量涂而后負,明君視民而出政。獵羆虎者,不于外圂,釣鯨鯢者,不于清池。何則?圂非羆虎之窟也,池非鯨鯢之泉也。楚之不溯流,陳之不束麾,長盧之不士,呂子之蒙恥。
夫游而不見敬,不恭也;居而不見愛,不仁也;言而不見用,不信也;求而不能得,無媒也;謀而不見喜,無理也;計而不見從;遺道也。因勢而發譽,則行等而名殊;人齊而得時,則力敵而功倍。其所以然者,乖勢之在外推。辯說、非所聽也;虛言者,非所應也;無益之辭,非所舉也。故談者,別殊類、使不相害;序異端、使不相亂。諭志通意,非務相乖也。若飾詞以相亂,匿詞以相移,非古之辯也。慮不先定,不可以應卒;兵不閑習,不可以當敵。廟算千里,帷幄之奇,百戰百勝,黃帝之師。死生自命,富貴自時。怨夭折者,不知命也;怨貧賤者,不知時也。
故臨難不懼,知天命也;貧窮無懾,達時序也。兇饑之歲,父死于室,子死于戶,而不相怨者,無所顧也。同舟渡海,中流遇風,救患若一,所憂同也。張羅而畋,唱和不差者,其利等也。故體痛者,口不能不呼;心悅者,顏不能不笑;責疲者以舉千鈞;責兀者以及走兔;驅逸足于庭,求援捷于檻。斯逆理而求之,猶倒裳而索領。事有遠而親,近而疏,就而不用,去而反求。凡此四行,明主大憂也。夫水濁、則無掉尾之魚;政苛、則無逸樂之士。故令煩則民詐,政擾則民不定。不治其本而務其末,譬如拯溺錘之以石,救火投之以薪。夫達道者,無知之道也,無能之道也。
是知大道,不知而中,不能而成,無有而足,守虛責實,而萬事畢。忠言于不忠,義生于不義。音而不收、謂之放;言出而不督、謂之闇。故見其象,致其形;循其理,正其名;得其端,知其情。若此,何往不復,何事不成。有物者意也,無外者德也,有人者行也,無人者道也。故德非所復、處非所處,則失;道非其道不道,則諂。意無賢,慮無忠,行無道,言虛如受實,萬事畢。夫言榮不若辱,非誠辭也。得不若失,非實談也。不進則退,不喜則憂,不得則亡,此世人之常。真人危斯十者而為一矣。所謂大辯者,別天地之行,具天下之物,選善退惡,時措其宜,而功立德至矣。
小辯則不然。別言異道,以言相射,以行相伐,使民不知其要。無他故焉,知淺故也。君子并物而錯之,兼涂而用之,五味未嘗而辯于口,五行在身而布于人。故無方之道不從,面從之義不行,治亂之法不用。惔然寬裕,蕩然簡易,略而無失,精詳入纖微也。夫舟浮于水,車轉于陸,此自然道也。有不治者,知不豫焉。夫不擊折轊,水戾破舟,不怨木石,而罪巧拙,故不載焉。故有知則惑,有心則崄,有目則眩。是以規矩一而不易,不為秦楚緩節,不為胡越改容。一而不邪,方行而不流,一日形之,萬世傳之,無為為之也。夫自見之,明;借人見之,闇也;自聞之,聰;借人聞之,聾也。
明君知此,則去就之分定矣。為君當若冬日之陽,夏日之陰,萬物自歸,莫之使也。恬臥而功自成,優游而政自治。豈在振目搤睕、手據鞭樸、而后為治歟。夫事有合不合者,知與未知也。合而不結者,陽親而陰疏。故遠而親者,志相應也;近而疏者,志不合也;就而不用者,策不得也;去而反求者,無違行也;近而不御者,心相乖也;遠而相思者,合其謀也。故明君擇人,不可不審;士之進趣,亦不可不詳。
轉辭篇第二
世間悲哀喜樂,嗔怒憂愁,久惑于此。今轉之,在己為哀,在他為悲;在己為樂,在他為喜。在己為嗔,在他為怒;在己為愁,在他為憂。在己若扶之與攜,謝之與議。故之與古,諾之與已,相去千里也。夫言之術,與智者言,依于博;與博者言,依于辯;與辯者言,依于安;與貴言者,依于勢;與富者言,依于豪;與貧者言,依于利;與勇者言,依于敢;與愚者言,依于說。此言之術也。不困,在早圖,不窮,在早稼。非所宜言,勿言,以避其口;非所宣為,勿為,以避其危;非所宜取,勿取,以避其咎;非所宜爭,勿爭,以避其聲。一聲而非,駟馬勿追,一言而急,駟馬不及。
故惡言不出口,茍語不留耳,此謂君子也。夫任臣之法,闇則不任也,慧則不從也,仁則不親也,勇則不近也,信則不信也。不以人用人,故謂之神。怒出于怒,為出于不為。視于無有,則得其所見,聽于無聲,則得其所聞。故無形者有形之本,無聲者有聲之母。循名責實,實之極也;按實定名,名之極也。參以相平,轉而相成,故得之形名。夫川竭而谷虛,丘夷而淵實。圣人已死,大盜不起。天下平而無故也。圣人不死,大盜不止。何以知其然?為之斗斛而量之,則并斗斛而竊之;為之權衡以平之,則并與權衡而竊之;為之符璽以信之,則并與符璽而竊之;為之仁義以矯之,則并仁義而窮之。
何以知其然?彼竊財者誅,竊國者為諸侯。諸侯之門,仁義存焉。是非竊仁義耶?故逐于大盜,揭諸侯,此重利盜跖而不可禁者,乃圣人之罪也。欲之與惡,善之與惡,四者變之失。恭之與儉,敬之與傲,四者失之修。故善素樸任,惔憂而無失。未有修焉,此德之永也。言有信而不為信,言有善而不為善者,不可不察也。夫治之法,莫大于使私不行,功,莫大于使民不爭。今也立法而行私,是私與法爭,其亂也甚于無法。立君而爭賢,是賢與君爭,其亂也甚于無君。故有道之國,法立則私議不行,君立而賢者不尊。民一于君,事斷于法。
此國之大道也。明君之督大臣,緣身而責名,緣名而責形,緣形而責實。臣懼其重誅之至,于是不敢行其私矣。心欲安靜,慮欲深遠。心安靜、則神策生,慮深遠、則計謀成。心不欲躁,慮不欲淺。心躁、則精神滑,慮淺、則百事傾。治世之禮,簡而易行;亂世之禮,煩而難遵。上古之樂、質而不悲;當今之樂,邪而為淫。上古之民,質而敦樸;今世之民,詐而多行。上古象刑,而民不犯教,今世有墨劓,不以為恥,斯民所以亂多治少也。堯置敢諫之鼓,舜立誹謗之木,湯有司直之人,武有戒慎之銘。此四君子者,圣人也,而猶若此之勤。
至于栗陸氏殺東里子,宿沙氏戮箕文,桀誅龍逢,紂刳比干,四主者亂君。故其疾賢若仇,是以賢愚之相較,若百丈之溪與萬仞之山,若九地之下與重山之顛。明君之御民,若御奔而無轡,履冰而負重,親而疏之,疏而親之。故畏儉則福生,驕奢則禍起。圣人逍遙,一世罕匹。萬物之形,寂然無鞭樸之罰,莫然無叱咤之聲,而家給人足,天下太平。視昭昭,知冥冥,推未運,睹未然。故神而不可見,幽而不可見,此之謂也。君人者不能自專而好任下,則智日困而數日窮。迫于下則不能申,行隨于國則不能持。知不足以為治,威不足以行誅,無以與下交矣。
故喜而使賞,不必當功;怒而使誅,不必值罪。不慎喜怒,誅賞從其意,而欲委任臣下,故亡國相繼,殺君不絕。古人有言,眾口鑠金,三人成虎,不可不察也。夫人情,發言欲勝,舉事欲成。故明者不以其短,疾人之長;不以其拙,疾人之工。言有善者,明而賞之;言有非者,顯而罰之。塞邪枉之路,蕩淫辭之端。臣下閉口,左右結舌,可謂明君。為善者君與之賞,為惡者君與之罰。因其所以來而報之,循其所以進而答之。圣人因之,故能用之。因之循理,故能長久。今之為君,無堯舜之才,而慕堯舜之治,故終顛殞乎混冥之中,而事不覺于昭明之術。是以虛慕欲治之名,無益亂世之理也。
患生于官成,病始于少瘳,禍生于懈慢,孝衰于妻子。此四者。慎終如始也。富必給貧,壯必給老,快情恣欲,必多侈侮。故曰尊貴無以高人,聰明無以籠人,資給無以先人,剛勇無以勝人。能履行此,可以為天下君。夫謀莫難于必聽,事莫難于必成,成必合于數,聽必合于情。故抱薪加火,爍者必先燃;平地注水,濕者必先濡。故曰動之以其類,安有不應者,獨行之術也。明君立法之后,中程者賞,缺繩者誅,此之謂君曰亂君,國曰亡國。智者察于是非,故善惡有別;明者審于去就,故進退無類。若智不能察是非,明不能審去就,斯謂虛妄。